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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彷彿幾個月前,太太自她的公司帶回幾片pizza給我當晚餐,可能(我也不確定)除此之外,我上一次正式吃pizza應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。


  昨天是農曆新年初四,李牧師邀我們全家到他家品嘗自製的pizza,我們在下午三點左右到達,桌上已經有牧師揉好了的麵糰,李太太則忙著調煮餡料。鳳梨叔叔伉儷隨後來到,鳳梨叔叔接手桿麵皮,再交給李太太舖放餡料,最後由牧師送入烤箱烘烤。


  我對美食料理本來就外行,至於西式烘烤食物的製作程序更是生疏,只知道笑談中各種不同口味的pizza一一出爐,經過李太太切割以後,我一片一片送入嘴巴,那種美味,勝過以前所吃的各式pizza


  以前我們家一年要吃幾回pizza,一年多以來,數度想到那乳酪混著青椒和洋蔥的獨特味道,想建議太太買來吃,可是話到喉嚨就哽住了,因為我想起了媽媽。過去家中吃pizza,不能沒有媽媽參與,而且多數還是為了取悅媽媽才吃的,通常是家裡發生令人高興、值得慶祝的事情,而且是家人團團聚在一起的時候,我們會哄鬧著要媽媽請我們吃「KISSA」。


  是的,KISSA就是媽媽對於pizza的獨特發音。


  媽媽欣喜點頭答應,太太就打電話到永康的「達美樂」或「必勝客」定製,指明「買大送大」,意思是買一個大的pizza,自行前往拿取,會再贈送一個。打過電話半小時,即可駕車載太太或孩子到永康,我臨時停車,暫留車裡,太太或孩子進入店家,迅速取回兩個香噴噴、熱騰騰的pizza。店員把每個pizza切成八塊,媽媽一次可以吃三塊,我們一家人是有能力將兩個大pizza一餐吃光的,尤其是早期有爸爸幫忙吃一兩塊的時代。後來太太和我為著身材著想,少吃一點,但能剩下來的也不過三到四塊。


  我不明白媽媽何以這樣喜歡這種風味奇特的西方食物,也不明白她的牙齒不好,卻愛啃咬堅韌的pizza餅皮。當我們圍坐在媽媽身邊,一口一口吞嚥美食,看著彼此歪嘴吐舌收拾嘴邊牽扯不斷的乳酪絲,一陣陣爽朗笑聲夾著一句句鼓舞老人家再吃一塊KISSA的話語,那種熱絡氣氛,讓我自心底感謝上天對我們特別的恩寵,而洋溢屋內的KISSA氣味,也成了我腦中詮釋幸福的印記。


  吃KISSA的場合,若缺少了媽媽,味道還會濃郁嗎?怕的是KISSA當前,感受的卻是思念雙親的酸苦。這一年多,縱然是孩子放假回家短暫相聚,我總拿不出勇氣說要吃KISSA,更自我解釋媽媽不在了,「買大送大」吃不完。其實我們不必貪便宜,可以只買一個,或買小一點的,然而以前的吃法,總帶著幸福圓滿的豪情,失去豪情,感覺必然迥異。


  李牧師的邀約留言,我不敢應允,當他再度電話相邀,由太太接聽並且答應,於昨天暫別寒流低溫,迎著暖陽前往屏東。在牧師家中究竟做出或吃下幾種風味的pizza?糊塗的我真的弄不清楚,但是每一塊pizza的可口程度都大大勝過以往的經驗,牧師pizza的氣味和口感,似有既存的印象,又有全新的體驗,在歡樂氣氛下,以咖啡、可樂和美酒相配,我們一家人塡入口腹的總量,應該已經超越以往「買大送大」了。


  自昨天下午以至於現在,我數度想起媽媽、想起KISSA,如果媽媽能夠品嘗昨天的pizza,她必然要大大稱讚,更會訝異我這位牧師朋友不但會種咖啡,還會做極度好吃的KISSA。或許,為了取悅媽媽,我會買個烤箱,再去請教牧師伉儷、請教鳳梨叔叔,學習自己製作KISSA,讓家中經常散漫幸福的氣味!


  今後我們會再買pizza來吃嗎?雖然不全然否定,相信不會如過去那般熱絡;我會買烤箱在家做KISSA嗎?可能性雖然有,但我必須讓思親的情緒逐漸緩淡。畢竟沒有媽媽共享的pizza,再豐富的美味總是欠缺最重要的一味;沒有媽媽垂視,我引進新的器具和戲法,也只像是空有綵衣的老萊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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