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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孩子,爺爺逝世兩年多之後的20036月,我在「我的咖啡親情路」這樣寫著:


  「冬夜,門窗緊閉,咖啡機冒出的水汽和香味,在客廳裡繞過每個家人的臉龐和鼻腔。我的父母雖然年邁不敢喝咖啡,卻愛含笑陪伴子孫聞咖啡香;我的妻和子總是不計較我的手藝,毫無挑剔的喝下每一滴汁液。」


  「我心裡滿是幸福和感謝,上蒼給了我一個圓圓滿滿的圓圈圈。」


  「我刻意讓家裡飄蕩著咖啡香,更大的用意是要把鄉愁煉製進入孩子的心靈,讓孩子今後不論到了何處,只要聞到咖啡氣味,便會想起我們的家,想起無數個闔家團圓的夜晚。」


  孩子,繼爺爺之後,奶奶也在20071月辭世。這八九年來,你們陸續外出求學與服兵役,一家人聚少離多,莫說再無可能如十年前三代六人的團圓,就是要四個人圍坐家中客廳同享咖啡,也很不容易。


  咖啡味果然成了鄉愁,你們每到一個地方,都會設法營造咖啡環境,而我們家更從不曾斷缺過咖啡,每個夜晚,彷彿宗教儀式,總要讓熱咖啡的水氣氤氳升起。我常有個異想,爺爺奶奶或許仍在宇宙某處聞嗅著家裡的咖啡香,你們到了外地所沖泡的咖啡,他們也瞭如指掌。


  孩子,因為愛咖啡而開咖啡店是很自然的發展,但甫退伍便到距家很遠的地方經營咖啡店,究竟比我的預想快了一些,雖然快,卻不意外。因為你心中的熱情並未脫離家的影響,比如你常駐足的墾丁和九份,正是我們共享歡樂的地點,你思念爺爺和奶奶的殷切也必定不亞於我,在你心中,家的地位如此重要,把咖啡鄉愁聚積成咖啡店,這路並不隱晦!


  今年的北台灣特別冷,特別多雨。九份的咖啡店開張二個多月以來,經常在淒風苦雨中,你一個來自溫暖南部的陽光孩子,飽嚐寒氣折磨。每當寒流發威,我聽著北風,肌膚冰冷如刀剮,特別惦記高地風雨裡的孩子,心中有點後悔,倘若家裡的咖啡不曾這樣濃,你或許就不會遭逢這種孤單這種冷。


  這個農曆年,我們簡單的四口之家仍然無法齊聚,隨著你們立業成家,今後要想團圓吃年夜飯喝咖啡,大約已是奢望,遙想十年前的歡笑,心中黯黯。


  過些日子,220日,爺爺離家就滿十個年頭了,最近我好想念他啊!想他的言行,想他對我的影響,想他壯年的意氣風發,想他晚年的抑鬱和病苦。


  未來,當我也離開,你們將會記得怎麼樣的父親呢?除了濃濃咖啡以外,還有別的嗎?




九份「關於咖啡(About Cafe)」改名為「Cafe Drizzle(小雨咖啡)





通往觀海平台


 




遠眺基隆嶼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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